方原的内心在踌躇，在挣扎，一时也决定不了，只能乞假了数日，呆在沧浪亭的梅花圃里，看着满园的梅花冥想。
这么一番热血沸腾的话儿从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口中说出，别有一番荡气回肠的滋味。
“柳如是来做甚么？”
小苑不在府里，带着独立核算团的几个少女去了锦衣卫驻扎的信访处，清查欠缴的田赋。
柳如是浅浅一笑说，“方大人总算是明白了，这一仗不但要打，还必必要打得轰轰烈烈，还要博得标致。只要能赢，方大人就是大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中流砥柱；只要能赢，就能让姑苏府还心胸叵测的权势完整断念；只要能赢，方大人在姑苏府乃至四府就有了说一不二的声望。不然，方大人目前所运营的统统，看似光辉，却随时都会化为泡影。”
柳如是抿嘴轻笑说，“方大人说喜好吃蟹黄酥，妾身为了令方大人消消气，就亲身做了一些，奉上门来了。”
这四万满清精锐，已足以再与明军打一场松锦会战。
柳如是惊诧问，“方大人在踌躇甚么，莫非是怕了满清铁骑，不敢去北上勤王？”
但想归想，柳如是的贞烈，不管是史乘记录，还是方原亲目睹识，都绝无子虚。如果逼迫做了她不肯做的事，怕是会立即他杀吧！
柳如是正容说，“方大人真的错了，我是由衷但愿方大人旗开得胜，班师返来！只要方大人有克服满清的本领，不管与东林党的斗争是胜是负，江南的一方安然必定就是保住了。我柳如是莫非连这点目光都没有么？”
“崇祯天子情愿支撑你，江南的官吏、富商情愿容忍你来分一份银子，都是因为将你当作了救星。真到了满清入侵之时，你倒是畏首畏尾，和那些军阀又有甚么辨别？莫非之前那些都是你为了上位，自卖自夸的谎话？”
方原见她反应这么激烈，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机，征了怔说，“我想要甚么，钱夫人应当心知肚明。”
方原一想也是这么个理，便说，“我还在踌躇。”
方原之以是不当众表态，一则是想摸清楚姑苏府军政、士绅、富商各方的设法，二则他实在也在踌躇不决。
柳如是揭开了锦盒，内里是多层棉布保暖的瓷碗，瓷碗里装着令方原一见便心动的小点心-蟹黄酥。
但崇祯几近毫无保存的信赖，大明王朝的存亡存亡，倒是他不能不考虑的身分。若方原都拥兵自重，不肯出兵勤王，将方原当作了救星的崇祯就是完整绝望，明朝的毁灭便成定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