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广亮“哇”地一声惊叫:“军门饶命,军门饶命!”
“是是是!”王甲华点头哈腰,“小的必照军门叮咛做!”
“尔可有具体例证?”王崇古诘问。
亲兵不由分辩,押着姜广亮往外走。马芳疾步入内,建言道:“军门,不待他招认?看看另有何人参与,一并措置?”
“小的叫王甲华,”高个子答,又指了指跪在中间的朋友,“他叫张福。”
“这二人交给你。”王崇古指着跪地的两人说,“过几天即命他们二人回板升。”又转向王甲华,“尔可向虏酋禀报,就说宣大督抚换人后,防备甚严,士气大振,欲与虏贼算一次总账!”
高个子想了想,道:“干鲁忽赤千户下辖的前卫百户姜广亮,就长年与北虏暗中买卖。”
王崇古自是晓得的,但他佯装吃惊,“有这回事?”
王崇古表示方逢时、马芳并闲杂人等退出,对姜广亮道:“说来!”
此言一出,激愤了王崇古,他一拍书案,大声道:“那就拿尔的人头,刹刹这股邪气!”说着,大喝一声,“来人,军法处置,拉出去,斩首示众!”
“这这……”姜广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说不出话来。
方逢时恍然大悟,道:“军门所忧,是虏情不明。这也恰是我之弊端。敌情不成得,而军中动静敌辄知,是以我屡陷被动,此乃一大身分。”
王崇古又道:“马帅,务要选差通事、夜不收、仆大家等,授以密计,示以严法,悬以厚利,仍令多赍干粮,夜行昼伏,或潜入虏营当中,或远出虏营以外,探其动静。”
两人吓得浑身颤抖,连连叩首,哭喊道:“大老爷饶命!”
正说着,亲随禀报姜广亮传到。待他一进堂门,王崇古即大喝一声:“姜广亮,你可知罪!”
“喔!”方逢时、马芳恍然大悟,不约而同地赞叹了一声。
方逢时、马芳皆点头称是。王崇古沉吟半晌,以定夺的语气道:“墩台哨所士卒,每人每月给银三两,以充买道饵虏之资。”像是解释,又像是压服,他把手臂一挥,“花这些钱,获得谍报,值!”
王崇古没有推测姜广亮出言揭出宣镇总兵,有些吃惊,一时沉默。姜广亮见他不说话,又道:“军门,卑职赚的钱,多数都贡献了上头。”
“彼苍大老爷啊!”姜广亮哭着说,“墩军与虏暗中买卖,多的是嘞,可不止卑职一人啊!”
王崇古一笑,摇摇手说:“民气惶惑,得不偿失。杀他一人警示世人便可。”说完,起家向外走了两步,大声道,“斩首示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