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赵烈文取过祭阎一文,指导着:
曾国藩眼中,亦光彩模糊,“嗯,混一满汉,以成中原!”
曾国藩点了点头,“好,推许实务,力戒虚妄,此‘上意’其一也其二呢?”
顿了顿,“比方,升龙大捷以后,翰詹科道的折子,接二连三的递了上去,调门儿一个比一个高,有的说,应当‘午门献俘’,有的说,应当当即请法使‘下旗返国’,然后,摈除统统法兰西人出中国!这班卫羽士,多数都是蔑洋如仇的,这一下,可算给他们找到现眼的机遇了!”
“‘实着’既然如云烟,这个城,守得住、守不住,天然也同为云烟了!”
顿了顿,“不过,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,何况,彼不过临时冬眠,‘死’,是远远谈不上的!”
“‘于周则顽民,于殷则义士,固各为其主哉!’”
曾国藩微微感喟,“确切看到这一段的时候,吾亦为史公汗颜啊!”
说到这儿,赵烈文重重的“哼”了一声,“嘴脸!”
“真正的‘本身人’如史宪之者,”赵烈文持续说道,“一天不到便弃扬州于敌没干系!还是侧身鄂国、文山、武侯之列!还是当他的‘千古完人’!为甚么呢?因为他是‘君子’啊!他‘死节’了啊!”
顿了顿,“如此说来,还真是‘裹乱’的多些!固然,一定是故意的!”
“轩邸祭阎丽亨,”赵烈文持续说道,“同高宗纯天子的赐谥、准建祠、以及《钦定胜朝殉节诸臣录》,不是一码事儿!”
“在这班卫羽士的眼中,”赵烈文嘲笑,“独一之紧急者,只要他们的‘道’;天下虽大,来来去去,也不过就两小我,一‘君子’、一‘小人’!除此以外,那里另有多少位置,留给社稷?留给朝廷?”
随即沉吟说道:“就是说,同仇敌忾当然是好的,就怕……此仇非彼仇,不是真正的‘同仇’?”
赵烈文点了点头,“本朝文章,凡是有语及阎丽亨的,就算调子是表扬、可惜的,也得‘议其梗化之非’,说他‘昧则天命’,‘谓之愚,则诚愚’,如此。”
“是!”赵烈文说道,“不然,辔头一松,又跳起来了!”
“是”赵烈文说道,“很吃了轩邸的几次瘪,温馨很多了!”
“虽未直接提‘顺’、‘逆’的字眼,不过,以‘周’喻‘顺’,以‘殷’喻‘逆’意义是一模一样的!
再顿一顿,“至于满汉之别,更是未着一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