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双乌黑的瞳子颤抖着无言相对，相互的呼吸似倏然停止。
阳凤咬着牙，微微点了点头。
阳凤一早便求见北漠王。
阳凤的夫君已经踏上征途。娉婷在深深天井中，也闻声奴婢们窃保私语，提及大将军解缆时的威武豪放。那些敬佩又期盼的语气中，含着几分对战果不安的测度？
她，阳凤，她们终归不成以置身事外。
这即是将北漠的兴亡完整放于外人手中，北漠王笑容一敛，沉默下来，半晌方冷冷道：“若她要北漠军权，本王莫非就要将兵符给她？”
“娉婷，我求求你。”
阳凤柔声道：“大王贤明。此人聪明机灵，边陲战局说不定会因她而窜改。”
“说了不准笑。”阳凤见她笑，直起腰来拧了她一把。
青绿的草原仿佛也不能成为娉婷的世外桃源。四更，即将拂晓，窗前悄悄鹄立的身影带着说不出的倦怠。
“我们对月赌咒，永不相负。”
半晌的沉寂中，黑夜像沉重的幕一样向她们压过来。
她没法面对楚北捷，阳凤怎能明白她的感受。
北漠王倒不在乎这个，现在边陲几近不保，哪另故意机妄图追击东林的事，欣然点头道：“我北漠并无侵犯他国之心，这一点不敷虑。”
两人仿佛回到畴前，畅快地笑了一回。接着阳凤叹了一口气道：“自从当了将军夫人，我再没有如许笑过。”
“阳凤，我……”娉婷退后数步，寂然坐到床上，别过甚道，“我做不到。”
阿谁男人，纵使不在面前，也在梦里胶葛不休，不时候刻夺了她的灵魂，勾得她泪珠儿成串。
阳凤嫩白的脸刷地红了一片，“你还笑？你还笑，我便回房去了。”
烛芯收回吱吱声，娉婷转头去看那蜡烛。
阳凤却铁了心似的不肯起来，跪着拽娉婷的袖子，昂开端，凄声反问：“娉婷，你真不明白？”
两人像畴前般密切地挤在床上，娉婷低声问：“这么晚还上香祷告？”
阳凤察言观色，轻声道：“大王不必多虑。我这位朋友自有悲伤旧事，不欲被人晓得她的来源。但她绝对不会是特工，这一点阳凤可用将军府高低世人的性命包管。”
娉婷还是点头，目光落在窗外摇摆的花枝上，“你真是……要我如何答？楚北捷是东林虎将，行军交战自有一套。你夫君也是北漠名将，我尚未见地，怎能给你答案？”她想泛出一个足以让阳凤宽解的浅笑，却用尽千钧之力也挤不出一点笑意。
“他去了几天，我晚晚都睡不着。”阳凤有几分倦意，悄悄叹了一声，靠在枕上，用半边脸儿摩挲光滑的锦缎枕巾，带着小女人的娇憨瞅瞅娉婷，“你可不准笑话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