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长宁心中不由升起一阵荒诞感,他们修道之士苦苦求索,面壁竭思,不过是为了最后与天同气、与道合真,柏梁天道身为天道,却如此憋屈,实在叫人不测。
一是柏梁边界制既由天道而来,又非由天道而来。
他仿佛笑了笑,然后朝着苏长宁缓缓伸开双眼。
那双眸如此幽深,仿佛在呼喊着看到它的人,与他一同坠入最暗中的深渊。
一时候苏长宁激起浑身的防备,画面里的男孩看起来只是个沉痾病笃的小童,却仿佛比她畴前见过的统统敌手都要可骇!
三是柏梁边界制在外而非在内。
与此同时,苏长宁已猖獗地运转满身灵力,身周冰雾满盈,筹办哪怕是螳臂当车,也要设法拼出一线朝气!
很久,柏梁天道垂垂安静下来,道:“你身上,有它的气味。”
“它是谁?”抓住柏梁天道心灵失守之机,苏长宁舌绽春雷,疾声问道。
柏梁天道本身材内失衡,时候都处于崩散边沿,哪怕对上此时的苏长宁,也并无还手之力。
“仙子?”见苏长宁仿佛在门前便堕入深思,西门源本不敢打搅,可敛骨之处暮气满盈,就算有宗主令能临时压抑,他也感觉周身垂垂被阴冷覆盖,活力随之缓缓暗淡了下去,就连金丹上也蒙上了一层黑雾,才忍不住开口问道。
“……莫非真的是天道不容?”一名蓝衣修士,埋首玉简当中,忍不住喃喃自问。
跟着柏梁天道的语声,周遭静止的图案渐如入水的绢纸般化开,洇散,继而余下一片浑沌。
最后闪现在苏长宁识海的,是一幅仿佛与先前所感全然无关的画面。
二是柏梁天道目前难以自保,身不由己。
先前钧天法会时,苏长宁便晓得凡事不能端赖神识,此时猜想公然被证明。
因而她叹了口气,道:“你不必惊骇。我以心魔赌咒,不会侵犯于你。”
指骨中所留的气味微小,能够给她感知的时候,实在未几!
“……天生万物,岂无慈悲怜下之心!”蓝衣修士踏出庙门,豁然开畅,顶风舒声朗道。
一招过后,他再无抵挡之力。
“界主、界主,她是界主!”柏梁天道此时已靠近崩溃,再无涓滴粉饰地说出了令他自有实体始,便惊骇不止的两个字。
六七岁大的孩童,靠在肮脏潮湿的墙角躺着,浑身衣衫褴褛,□□在外的肌肤上尽是脓疮伤痕。
苏长宁全不管他的肮脏心机,大步上前,顺手扯落禁制阵法,单身进入了岩壁当中。